大都会幻想故事二则

两个都是2007年的作品。

第一话《费先生》是给《特别漫画（SC）》的命题作文，那一辑的主题叫“恐惧”。而《卫星之爱》呢，见缝插针地塞满了对早期新浪潮电影的戏仿桥段，简直到了走火入魔的程度。而今回想起来，当时没有太多叙事上的冲动，只是想画“故事中的故事”——两个知识分子晚饭后坐在俱乐部里，喝波本，听过时的摇滚乐，用一种古怪的翻译腔谈论荒唐的都会传说。这是二十四岁的我所能想象的最颓废的场景了吧。

关于大都会，起初做了非常复杂的世界构建。从21世纪七十年代第三次世界大战开始，到2099年的大都会世界博览会为止，有一条详细的时间轴线索。大都会纸醉金迷，唯利是图；“远东”则处于威权统治下，是一个神秘的敌托邦。大都会先生、蜜先生，以及俱乐部里的automogo乐队成员，各自都有可以展开的黑历史。大都会先生会陷入政治阴谋。蜜先生会与内向的女贝斯手暗生情愫。对白刻薄而沮丧。情节恢宏而混乱。

可惜没有认真画下去。

2012年底，一度想重启整个故事。第三话是依据王小波的《绿毛水怪》，将原作中人物移植到未来的场景中，充满蒸汽朋克的风味。这一话没有完成就放弃了。

偶尔我想起自己年轻时画就这两个故事，总有一种奇特的疏离感。那时候的我，在符号的险峰间跋涉，不厌其烦地将它们杂糅起来……那不能称之为意象，甚至连隐喻都不是，只能算极晦涩的谜语。有时候我非常好奇，一个平凡的读者究竟会在这细节繁多的灰蒙蒙的画面中看出什么？我认为大多数人可能什么也看不出。他们大概会觉得我是个骗子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