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去找你,要找到你。
乘坐汽车,一个小时的小火车,穿越三个黑色冗长的隧道,
沿着海岸线,于是又步行了很久,找到了你。
我带进来的狗和你的猫打了一架,那只叫本洁明的埃及猫有聪明而英俊的样子。
我喜欢上墙上挂的一个男子的照片,似乎在哪里见过他。
我如同和你相识太久,同坐在春暖花开的小花园里,阳光干爽滚烫。
对谈如失散亲人,从你的,我的,有的,没的,到我们爱过的人,那些优秀而过早丢失的爱人,那些历史。
你给我吃你做的饭,并让我多吃,越多越好。
你说,27岁那年,你把自己关在充满煤气的房间,你想结束这个生命。
我们渴望被诞生,是因为我们有欲望。你又想,如果结束了,该有的问题还是会存在,
空气中有巨大的鱼群,它们等待再次来到这个世界上,它们重复着自己的问题。
你要存活下来。 并把这些问题一一过目。
在中国和新西兰之间,我不知道自己归属于哪里,
你说,这对我很好,我失去了身份,是给我的洁净,并让我站在一个真空的角度,
薄冰之上, 去处理那些困难和祝福。
童年的你,看到自己生前的几个世纪,你犹太族的血统,你被囚禁的灵魂。
它们给你的灾难,被你在这一世变成疯狂的创作。
你给我涂抹你手中的蜂蜜腊。涂抹在脸颊和嘴唇,让光线在脸上反射成柔和的光。
你看着我手心的纹路。你说,我是一个书写者,这些印刻在掌纹里,无法躲避。
你说,在爱中,我的心是如此慷慨。如若有人与我相爱,我所有的爱恋都存在一定的危险。
你让我小心。 要小心。
当然你又说,我其实对这些都不感兴趣,你也不希望我知道。
这一切的一切要等待自己的收成,时光的裁决。
我要走,赶火车。
你步行送我,之前又向我展示你手绣的古董衣,并想把那个中国的针线包送给我。
你说,你的母亲和猫都很喜欢我,她从未见任何人而笑得那样开心。
我说等你回悉尼,我会定期来看她。
我们一路走,路边的花树开满了一树细碎的粉色花朵。
一只巨大的喜鹊从我们头顶飞到树上去了。
一个女子骑着俊美的银灰色大马出现在我们身后,我跑过去抚摸了马,并说她真美。
是的,她很美,不是吗?
你亲吻我的脸颊,并让我把外套穿上。
我如同一个你丢失的埃斯基摩宝贝。
那些爱与善缘。
那些,生命中银色的坚硬的链子。
停泊在洁白的脖子上。